交到刘辩的手中,与交到何进的手中有何区别!
若真如此,他还不如现在就将刘辩叫到这嘉德殿中将他扼死了事。
不……还不到这个时候。
刘宏的目光转向了床尾处的灯烛,瞧着那燃烧着的火焰许久,都未曾挪开目光,在张让都几乎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刘宏说道:“此时不宜再做什么打草惊蛇的举动。”
所以哪怕在他排除了乔琰和皇甫嵩后,接着想到的可用之人是卢植,他都没打算起用对方来与何进打擂台。
“你附耳过来。”
张让觉得自己好像在刘宏微阖的眼中,看到了近乎孤注一掷的光芒。
在听到刘宏在他耳边所说之事后,他更是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此等谋划!
陛下这主意何其惊人,却也……却也真有几分可行性。
“你和蹇硕若能替我做到此事,你等性命也无虞了。”刘宏幽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将我扶起来,我写两封旨意给你,一封是你做完了这两件事后,扶持我儿刘协登基的旨意,另一封——”
“一旦乔烨舒返回并州,如若此时时局还未平定,立即让她持此诏书前来清君侧!”
“听明白了吗?”
张让不敢犹豫。
嘉德殿内的烛火将刘宏脸上映照出了一片分明的死气,唯独这双眼睛里的凶光,让人恍惚觉得看到的并不是一位帝王,而是一个赌徒。
他当即回道:“陛下放心,我必定为您做到!”
可一想到刘宏方才的那句叮嘱,他实在不能不生出了一片胆寒之心。
这位陛下啊,他当真是无所不可为牺牲之物……
不过刘宏此时做出的这些决定,与乔琰可没什么关系。
她便是身在并州,都与这洛阳城中的风风雨雨隔了一条黄河,一道太行山脉,更别说她此时身在草原之上,中间还多了一道阴山山脉。
有贾诩与程昱这两位老谋深算之人替她在此时坐镇并州,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当然最让她可以放心的还是——
这两人都不是大汉的忠实拥趸者。
也就绝不会因为收到什么需要他们奔赴司隶救驾的消息,而在暂时联系不上她的情况下率兵出征。
而此番出塞,为防自己遭了步度根的算计,她将郭嘉也给一并带上了,做了个随军的军师。
郭嘉原本还觉得,出塞算是个可以放假的游玩活动,结果在马背上颠簸行路了两日后,他便觉得自己已经是快要散架的状态了。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羡慕志才兄被送去了乐平,由乔侯请回来的华佗针灸治疗,还是应该羡慕文和与仲德一位在晋阳忙时办公,闲时对弈。”
乔琰朝着郭嘉看去,不由对他这会儿的状态大觉无语。
他们这趟往漠北来,带上了些对并州来说无甚大用的“残次品”,作为来找那步度根消遣的压惊礼物。
这些东西自然是要用板车大箱来装载的。
郭嘉不惯长期骑马,干脆躺进了其中一只箱子里,这场面当真是……
“奉孝若是也要作为交换之物,我看那鲜卑部落得再加上两万头牛羊才行。”乔琰眼见他这置身之所,不由调侃道。
郭嘉懒得动弹,只在箱中翻了个身,回道:“那乔侯记得在秋日将我抢回来,咱们每年做一次无本买卖也无妨。”
乔琰挑了挑眉头,“那是否还要请他们再加上一份苛待于你的赔罪之礼?”
郭嘉回道:“若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面对这何其无耻的一队人,步度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这一次乔琰直出雁门,却又绕行了一番,在步度根丝毫没察觉到他们踪迹的时候,他们已经绕到了鲜卑王庭的北面。
在她派遣使者来见他,让他前去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