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借粮的理由倒也充裕,散关和故道能落到张鲁的手中,还是董卓提供的助力。
董卓确实是暂时成了李傕的阶下囚,可张鲁又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李应代表李傕出兵,在外人看来却是代表董卓在出兵。
这样说来,张鲁是否也应该拿出一点回馈来?
杨丰朝着徐庶问道:“我们是不是应当去送粮,以降低他们的戒备之心?”
徐庶回道:“当然得去,还得顺便看看这些进攻凉州兵马的兵力布局。”
“那好,我……”
杨丰刚开了个口,就被徐庶给打断了:“不,我去!你身上的凉州特质太明显了,容易让他们看出端倪来。”
若要将杨丰说成是张鲁在抵达凉州后发展的信徒,倒也不是不行,但前去送粮的另外一个目的是观摩对方的军队情况,在这一点上,徐庶要远比杨丰在行。
杨丰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我原本是担心,你毕竟是君侯安排在武都郡的负责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没法跟君侯交代。但你既然执意要去,我便替你守好散关。”
徐庶朝着堂上还被捆得严实的“治头大祭酒”,回道:“切莫让张鲁这么快发现此地的异常。”
在出发前往陈仓之前,他先将一封【董卓部将李应樊稠已至陈仓】的消息,让人飞马报与乔琰,而后换上了故道城中五斗米教的祭酒制服,这才带上了城中的存粮往陈仓方向赶去。
不过说是说着不能拒绝对方借粮的请求,以防让他们生出警觉之心,也没必要将大批粮食送到李应、樊稠的手中,让这些敌人太过畅快。
于是徐庶只带上了仅够应付的数量。
当李应朝着他身后的粮车看来,露出了并不太满意的神情之时,徐庶坦然回道:“我教以米肉置办于义舍之中供给行人取用,然多取者易告罪于鬼神,以至疾病降临,此为教义精要,不可违背。”
“使者自长安远来,又为师君之盟友,我等该当扫榻相迎才是,可惜……”
可惜他是按照规则来办事的。
徐庶回答此话的时候神情那叫一个气定神闲,愣是没让李应看出一点异常来。
他若知道七年之前,徐庶也曾经在乔琰的指派下,以太平道的经义忽悠下曲阳的守军,只怕就不会这么容易相信这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然而他非但没发觉他面前的人并非五斗米教中人,还将对方礼貌地送出了陈仓,浑然不觉己方在城中休整的军队人数都被徐庶给估计了个七七八八。
等到人都已经走没影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朝着樊稠问道:“不对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义舍这种词,应该是形容免费提供物资给流民贫户的赈济之所的吧?”
樊稠点了点头。
李应愤怒喝道:“那道士骂我是来讨要赈济的?”
他差点想让人牵马过来,好让他朝着散关方向追赶,非得给徐庶一个好看不可,却被胡封和樊稠给拦了下来。
“行了行了,不要节外生枝了,那毕竟还是盟友。”樊稠提醒道:“我们的大事是进攻上邽,前方山道难行还需要耗费不少功夫,再休整半日便出发,得罪了张鲁让他提前报信没有任何好处。”
得亏张鲁的太守位置是董卓给的,跟他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总不至于将消息给报与乔琰知道。
被他们挖苦两句也算不了什么。
“等拿下了凉州,回头再来找他们算账就是了。”
樊稠的这句话总算是将李应的怒气给安抚了下来。
他所说的前方山道难行也确实不是一句瞎话。
李应是走过从汉阳往三辅的这段路的。
从他们所在的陈仓往上邽走,起码还有二百多里的路程。
若不是前方已有斥候探路,确定汉阳依然处在防守懈怠的状态,按照他们离开长安之前贾诩给他们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