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没人注意到他。
以至于给了他逃跑的机会。
他的第一选择是逃跑而不是应战,简直再合理不过。
乔琰率队冲杀抵达的这一刻,李傕比任何人都要觉得胆寒。
她的出现,便意味着他的堂弟李应和外甥胡封,很可能已经在乔琰的进攻中罹难。
连那两万人都无法阻拦住的队伍,他又凭什么觉得,靠着自己的本事是可以应付的?
再不跑还等到什么时候!
他不仅要跑,还要带上一个人一起跑。
董卓这么一死,先前被董卓掠走的小皇帝刘协也就少了一层保护,他得将这个有用的人质给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倒不是说李傕要将刘协当做号令天下的标志物,而是因为刘协的存在,既有可能是护身符,也有可能是他与某一路诸侯交易的筹码。
都说人有急智,在李傕这种平日里不太动脑的人这里表现得尤其明显。
他果断摘掉了头盔脱掉了披风,看起来像是个狼狈的败将一般,从骑兵交锋的队列中穿出,与下属一道直奔董卓在长安南侧的军营而去,抢了刘协就跑。
而在这个举动之前,他还做出了另一件事。
早前为了对抗董卓手握天子的号召力,在他有长安朝臣暂时引为助力的情况下,他让自己的女儿换上了天子之服,乔装成了刘协。
此时必须跑路,他也毫不犹豫地将她继续作为了牺牲品。
他的下属中还有并不知道乔琰已到的,此刻收到了李傕对他们的指令也不疑有他,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带着载有“天子”的车驾,直奔出长安后,顺着长安往洛阳的官道向东而去。
同时还“带”上了几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臣。
做完了此事,李傕立刻选择了南下。
就像贾诩先前所分析的那样,在这种局面中,哪怕是才被他委任了个豫州牧的袁术,都不会因为什么人情债的缘故而与他合作的。
既然如此,他只有选择前往南阳或者汉中,才有些许可能,有再度翻身的机会。
心中满怀惴惴不安的情绪,让李傕在此时已顾不上别人。
别管是此时镇守在高陵的堂弟侄子,还是身在京城中的妻子儿子,都一应变成了被他抛在脑后的东西。
只有他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他毫不犹豫地拖上刘协,直奔上雒方向而去。
毕竟,除了他此时护持在左右的两亲随之外,那里还有一支可以让他用来傍身的队伍。
现在出城的目标越小,就越不会让人相信他李傕居然会逃往那个方向!
若忽略掉阎行的立场,他的这一决断倒也确实没错。
董卓之死并未代表这长安北郊的交战立刻落幕。
率先抵达此地的只是乔琰的骑兵队伍而已。
要想将乱局平定下来,绝不是抡五下枪这么简单的事情。
若非段煨在乔琰勒令他看在长安庶民的份上先行协助,整合了董卓的残部,又有王允约束起了李傕的部从,光靠着乔琰的部众还尚且不够。
在混战稍平的当口,她方有这个余力将手下人派遣出去,将李傕给找回来。
骑兵速度最快的吕布头一个抵达长安城南,也先一步听到了那个坏消息——
李傕带着天子一道跑了!
骤然听闻此事,吕布心中思忖,他才靠着击杀董卓,拿下了赤兔的所属权,可不能错过这另外一个立功的机会。
君侯将百大宛马都交给了他来组建骑兵队伍,分明就是对他的信任和倚重,为此马超那混小子没少对他挑剔。
这次让他生擒段煨,若论功劳还当真不小,说不定更有了对他说道的理由。
吕布这人骄傲惯了,绝不乐意给人留下这样的话柄。
人跑了,那就追!
在听闻李傕和袁术才有过往来送信敕封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