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没问,爹说:“朱泥匠说好使,他家留了一套,让三天后去。”
父子俩进了堂屋。
黎周周小翼翼抱着炉子找地方放。
黎大看了眼哥婿,有想夸赞,可平日里没说这种话,说出嘴的是:“朱泥匠说炉子好用,退了十文给。”
“挺好的,就是劳爹多跑一次。”黎周周放好了位置。
黎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走走路也不算啥。”有些遗憾周周听不出来。
这十文钱不多,但黎大里高兴。
说明他这个哥婿聪明,连外人都瞧出来夸起来呢。
顾兆和黎周周没吃,都着爹回来一起吃饭。如今人回来到齐了,灶屋锅里的粥饼子热乎,吃饭时,黎大又说:“冬日里没扒拉两口,饭就凉了,今个去朱泥匠家,他家用炉子烧的,吃喝都是热乎的。”
“明个儿就炉子点起来,用炉子烧热水,这样爹和公能喝热茶了。”黎周周说。
顾兆听出来爹的话意思,直球笑问:“也是聪明,想出这么个招,爹去朱泥匠家,他家没夸夸吗?”
“……”黎大。
黎周周好奇瞅爹。黎大咳了咳,说:“夸了么一两句。”
“真好,公就是聪明。”
黎大想,是和朱泥匠聊起来痛快。
第二日,堂屋的炉子黎周周就生上了。用灶屋的柴火太大,得另劈小一些,装一箩筐放在炉子旁边,炉子生着后,先用新锅烧了一锅热水。
柴火烧的灰烬,从格挡掉下来,离地面一掌高,也好打扫。
火力也快,一会会水烧开了。
黎周周泡了一壶粗茶,给爹和公端去,真是好使。不到半日,黎周周就喜欢这个炉子,下午用来炖骨头汤,省柴火能取暖,公用筷子叉着馒头放在上面烤,烤出来的馒头表皮脆脆的,和蒸的不一样。
都好吃。
屋里的炕白日不烧了。
家里地方大,单一个炉子热乎气也传不到里屋,顾兆便将书桌移到了堂屋,反正黎家白日里没人来做客,十分安静,他坐在堂屋学习看书,周周坐在炉子边缝缝补补干点零岁活,爹烤个红薯吃着。
顾兆刚说完家里没人做客,第二天就有人敲门了。
黎周周没成亲时就不爱听热闹往人堆里扎,成了亲也一样,并没有变成村里磕牙闲聊瞧热闹的『妇』人、阿叔。
他不爱,但冬日里屋里憋得慌,有人忍不住就想串门。村里其他人窜门绝不会选黎家,黎大是个鳏夫,『妇』人、阿叔上门要避嫌,加上黎周周又是锯嘴葫芦,人说半天,黎周周话都没一个,聊不尽兴。
唯独杏哥儿会上门聊天。
杏哥儿憋不住,想找人说说婆母小话,其他人靠不住,就是他娘,他前脚说了,后脚他娘就传给别人,为此杏哥儿气哭了一次,后来里烦了有委屈了,只给黎周周讲。
敲门的就是杏哥儿。
黎大开的门,杏哥儿叫了声大伯,黎大嗯了声没说话。杏哥儿其实有些怕他大伯,说:“找周周说说话。”
黎大看了眼。
杏哥儿连忙改嘴:“找周周哥。”
两人差不到一岁,从小一起大,黎周周处处样样不如杏哥儿,加上杏哥儿阿娘喜欢拉踩,夸杏哥儿贬低黎周周,这样环境下,杏哥儿养的骨子傲气,对黎周周也不是说瞧不起,就是处更随意一些。
杏哥儿七八岁时就不叫周周哥,私下处就叫黎周周名字,黎周周也没为这个说杏哥儿。
“进去吧。”黎大和三房有节,闹得不愉快,二房是人家主动疏远他的,瞧不起他这个大哥。黎大自此也冷了下来,对二弟一家淡淡的,但也不会为难小一辈。
只是称呼是要有的。
他家周周是比杏哥儿大,论是该叫哥。
杏哥儿来了,虽说是侄子,黎大是出门溜达去了。杏哥儿一瞅大伯出了门,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