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有一天高兴来黎家串门,跟黎周周说:“也不知道我阿娘咋回事,镇上回来给我带了支银簪子,好不好看?”
簪子是个简单桃花瓣的样子。
“好看。”黎周周夸赞。
杏哥儿高兴递过让黎周周试试,黎周周摆手说太贵重他就不试了。杏哥儿笑着说:“不是全银子的,包了一层,不过我我嫁出后,阿娘还没给我买过贵重的首饰,我瞧着蛮好看的。”
手上也是喜欢,『摸』了又『摸』。
黎周周眼底带着几分羡慕,倒不是羡慕杏哥儿有银簪子戴,而是羡慕杏哥儿阿娘还在世。
村里最近氛好,因为有黎家老两口做反面案例,家家户户父慈子孝和睦融融,婆媳、妯娌之间连矛头都没有。在黎家老两口走了没三天,村口又来人了。
田放了学才从东坪村回来,瞧见村口有骑骡子的大人,穿着衣裳和村里人不一样,也面生,便退到一旁,让骑骡子的先过。
“娃,们村长在哪住着?”官差在马背上问。
田指着路,“村长家在里头。”
官差便两腿一夹马身,喊了声驾往里头了。王阿叔听到外头声响出来就看到骑马的影子,护着田问咋回事,田说有人问他村长家在哪,他指了路。
王阿叔不知道啥事,连着先带儿子回,关紧了院门。
马蹄声哒哒哒响,路过之处有人瞧见了,有人听见看静。
“咋回事?是骑骡子外人?”
“什么骡子,我瞧着像是骑马的。”
“马?!”
村里人咋舌,马可贵了,在镇上见过,村里没人养这个东西,骑马的来他们村干啥?刘花香也听见消息了,心里打鼓,跟男人说:“不会是爹娘回了,要黎三报了官来抓咱们的吧?”
“快把光宗藏来。”
黎二赶紧说。刘花香说对对,吓得门紧闭也不敢瞧热闹,把儿子关在家里柴房,还用柴垛子挡住了。
黎二一家子在屋里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竖着耳朵听外头声响,就怕有人冲门进来要抓人。刘花香心里开始后悔,早知道就不骂的那么难听了,黎三那瘪犊子心歹毒坏着呢,这是想他们一家都不好过子要坐牢……
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大。
两口子不敢,听又听不清,后来院子连着敲门砰砰砰作响,刘花香吓得腿都软了,黎光宗从柴房出来说要抓就抓他,是他偷的钱不干爹娘啥事。
一家人抱着痛哭,最后还是黎二抹了泪吓得脸白开门。开了院门,外头是隔壁家的男人,高高兴兴说:“家干啥呢?敲了这么久的门,算了,别耽搁了,赶紧走,县太爷来了,咱们全村要到村口迎着。”
官差先快马赶到村里通知村长。
村长一听县太爷要来村里,当时两腿就软了噗通倒在地上,官差伸手扶来说:“老丈莫担心,是好事。”
有这句话,村长才安心下来,连忙叫儿子敲锣,让全村老老少少都村口迎着,屋里的婆娘洗干净茶缸粗碗,准备上热水茶叶待客的东西。
一切备妥了,全村在村口了约有半个时辰,十来余人有骑马的,中间走的是马车。
全村跪着行礼。
顾兆就在人群中,他身上没功名然也要跪拜,接收了原身记忆,知道底层人命在这个时代的不值钱,上位的一句话,轻轻松松就能家破人亡,于是跪的很干脆,没什么屈辱感。
到哪个庙,念什么经。
马车停了,车夫掀了帘子,里头先下来一位穿着旧袍子留着胡须的男人,这是师爷。之后下来穿着锦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这才是宁平府县县令,正七品官职。
村长头埋得深,不敢看贵人,抖着手。
师爷说:“这是府尊大人。”
全村便呼府尊,喊得也不齐。县令脸上笑,让大家都来,话也说的直白,先说西坪村今年收成很好,师爷便答全村多少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