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镇,郑曾祖父做『药』材生意,那时候大历朝还和朝打仗,不过接近末声,曾祖父南闯北认识了不少能人,其子也就是郑辉爷爷就拜一位神医门下,学了一手好医术。
“我爷爷很聪慧,学什么都快,神医夸赞说有慧根,倾囊相授,后曾爷爷也不行商,镇子上了下,开了铺子,自然生意好了起。”
虽说『药』铺大夫也是商,可毕竟救人『性』命,还是有几分体面的,郑家平安镇也算是乐善好施的慈善人家。要不是因为那件,郑家可能也不会生出让子孙后代考科举上仕途心思。
“有一年朝廷派军下剿匪,就我们镇子二十里外,带兵的小将受了伤,听闻我爷爷医术好,便救治。”
顾兆猜:“没救回?”
“人命救回了,胳膊废了救不回。”郑辉神『色』平静说。
顾兆心里一跳,不会是他的——
“我爷爷的胳膊打断了,店铺招牌也砸了。”
果然。
“虽说后胳膊接上了,治好了,可当时那,我爷爷和曾祖父都吓坏了,包括我父亲。”郑辉叹气。每次他说不念书,也行医的时候,父亲便讲这些。
当年父亲十三岁,说将军坐马背上,刀尖就离他寸尺近,还是祖母拼死相护才救下了父亲。
后郑辉曾爷爷便一病不起,拖了几年,临死攥着儿子手,虽什么话都没交代,但郑辉爷爷心里明。
郑辉父亲那时候已大了,无法改行启蒙考科举,再说身份籍册已了商籍。以郑家便把有希望放孙子辈,也就是郑辉这一辈。
“我兄长郑耀,二十六岁考上秀才,实科举无望,家里便四百两捐了个监生。”
“监生?”
郑辉解释:“去国子监坐监半载,便可安排从官。不过和正科举出的进士不同,处处受人冷眼嘲,家里又给塞了银子到处打,如今渠良府县做官吏,九品。”
渠良府县就宁平府县隔壁,同属宛南州辖。
“我的婚,便是大哥攀附上峰给我踅『摸』的。”郑辉苦了下,“拿出去说,还是我郑家高攀了府尊之女。”
这咋说呢。
这时候尊正统,嫡庶分明,要是渠良府县县令嫡女,那郑辉家一个商做『药』材,是绝不可能能娶到县令嫡女的,也不能说的这么绝,起码百分之九十九吧。
剩下的百分之一,可能是渠良府尊脑子坏了或者府尊嫡女见了郑辉芳心暗许,非得嫁不可。几率很小。
而庶女就不同了,朝法律时还讲,妾生女、哥儿是以主家奴,嫡母打罚都随意,就是发卖出去也没什么罪。到了大历朝,虽是废了这项法律,嫡母不得发卖庶女、哥儿,可还是得不上台面的。
越是名门望族簪缨世家,越是重嫡庶之分。
七品的县令庶女,搁这些世家眼里可能像蝼蚁不够看,可对于乡绅郑家嫡次子,竟然还是高攀,可见这时候的商人位。
郑辉自小心『性』浪漫,不受约束,继承了爷爷的天赋,对学医很有兴趣,可他大哥不成才,硬是拿银钱堆了个小官,对着聪颖的郑辉,家里自然是悉心管教,约束天『性』,『逼』郑辉科举。
最初郑辉听爷爷断臂这,也是气愤难当,争取出人头。可每次他不听话了,不背书默书,做自己喜欢的了,便拿出警戒他一番。
不能看医书学医时是。
娶府尊庶女也是。
『逼』其入官学更是。
说的次数多了,郑辉便没了最初的气愤,“若可以让我选择,那我便做行世间的大夫,救死扶伤,也不乎什么府尊之女,合我心意的便是乡间女又如何。”
郑辉对话推崇,看到的不是书生贪慕名利,而是书生妻子也是家里给塞的,书生勇敢追求自由和爱情,看到的是对小姐的赤忱,是小姐挣脱家里安排,选择了书生。
顾兆郑重给郑辉作揖鞠躬。
“是我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