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道,严防死守。
效果是有的,至少将晋国的义从、捉生、落雁三军打痛了,不敢随意滋扰。
但过了一整个冬天,诸部都有些散漫,怨言一下子多了起来。
有人在山间追猎黄羊。
有人在悬崖上捕捉雄鹰。
有人在河边捕鱼。
这一下子让窦勤有点绷不住,好悬才忍下了。
他的手下们也十分气愤,纷纷叫嚷着把那些人抓起来。
窦勤默然许久,最后叹了口气,道:“对他们要有耐心。”众人无语,窦勤之子窦于真更是气得奔马而出,消失在了山坡下。
片刻之后,他又回来了,马鞍上还横着一人。
驻马之后,他将此人掼在地上,喝骂道:“告诉我阿爷,为何不把守道口,而去追逐黄羊?”
此人被摔得生疼,在地上龇牙咧嘴,听到窦于真的话,居然一点不怕,梗着脖子道:“我们本在河滩放牧,那里的泉水甘冽,骏马喜欢。草长得又高又美,牛羊吃了膘肥体壮。结果一下子被拉到了这里,初时还好,大雪封山之后,什么都没有。”
“部落里的老人相继死去。婴孩饿得哇哇大哭,而女人却没足够的奶水喂养。辅相答应给我们送粮食牛羊,最后又反悔。说什么其他地方损失太大,没有牛羊补充。”
“其他人吃了败仗关我们什么事?我们本来在河西放牧,是他硬把我们拉过来打仗的。结果仗一场又一场,从来没有停止过。若不是饿极了,谁会擅离职守?”
“你今天抓了我一个,明天该抓谁?抓到最后,人都跑去投降什翼犍了。”
“什翼犍是郁律正妃之子,血脉不比翳槐高贵?投靠他有错吗?不,一点错都没有!效忠一个血脉高贵的拓跋氏子孙,并未违背盟誓。”
一番话将众人说得张口结舌。
窦勤仰首望天。
半晌后看向儿子,道:“我说过,对他们要有耐心,现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吧?放了他。”
窦于真有些灰心,解开了俘虏身上的绳索,踹了他一脚,道:“你走吧。”
俘虏有些惊讶,赶忙离开,就在快要消失在众人眼帘中的时候,忍不住回首道:“大人明辨是非,我佩服。今只提醒一句,从入冬开始,郁律可敦就派了很多人潜入山中,拉拢各部。正像我说的,什翼犍血脉高贵,他天然就比翳槐更能号令各方。今年他已经七岁了,再过六年就可以成婚、亲政,想要投靠他的人多着呢。”
窦勤顿了一顿,没说什么,策马远去。
亲随们纷纷追了上去。
当年纥豆陵部首倡义举,只是反对祁氏母子,为拓跋郁律报仇罢了。
祁氏母子最终被王氏母子击败,也算是帮他们报仇了。
拓跋什翼犍亦是郁律血脉,真的有必要打生打死吗?
窦勤叹了口气。
换一年前,他绝不会思考这个问题。
但一年后,他愿意认真考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回到部落之时,有斥候来报:马邑来了很多晋国援军,人数不详。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众皆大哗。
石勒又一次登上了木瓜原,静静看着一艘小船横渡黄河,慢慢来到了西岸。
没过多久,石虎亲自领着斥候登上了塬地。
石勒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故示和蔼道:“先让他吃点肉、喝口酒。”
亲兵端来了酒肉。
斥候躬身致谢,然后也不客气,抓起酒肉就吃。
石勒的眼睛一直看着河对岸。
在去年以前,河对岸除了一望无际的森林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但现在不一样了。
邵贼在那里置了一县,曰“保德县”,隶岢岚郡。
魏郡孔氏家族被发配到了这一片,总计上千口人,在河畔平地上垦荒种地。
对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