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的时候多么?”季觉问。
“我、我见过的不多。”
赵舟颤抖着,表情抽搐:“之前我听另外的,另一个科室的人说……各部门的主治医师,都不在这里,只是偶尔会露面或者吩咐任务,其他的时候,好像都在另一栋楼里。”
在窗户外面,朦胧雾气里,那一座低矮的住院楼。
仿佛永远被哀嚎和惨叫所笼罩。如同活物一般,墙壁上蠕动着血肉的。窗户宛如泣血的眼瞳一样,有黯淡的猩红缓缓滑落。
“好吧。”
季觉摇头,眼看再压榨不出任何线索之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死的?”
“你……你是什么意思……”
赵舟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再度抽搐,眼瞳放大:“我、我……”
“仔细想想,前辈。”
季觉叹息,松开了压制:“你这么长时间苟在这里,记忆真的连贯吗?你的灵质还剩多少?你的灵魂真的完整吗?
你的心脏、你的肺、你的右眼,还有你的……大脑,都去哪里?”
“……”
赵舟瞪大了眼睛,神情忽然僵硬住了。就在脸上,仿佛有幻影破碎了,露出了本能的伪装下那破碎的面孔,空空荡荡的眼眶。
还有,颅骨上那一道被假发覆盖住的豁口,以及,空空荡荡的内部。
“我……我……死了?”他直勾勾的看着季觉,满怀着震惊和祈求:“我怎么可能死呢?我分明还活着啊,我……”
然后,他终于想起来了。
几天之前,不,那究竟是多久之前呢?一周?还是更久?
产房内,凄厉的哭喊声。
“我的孩子死了,你赔我的孩子,你赔我的孩子……”
血色满溢的产床,那个诡异的女人,死死的扯着他的手,狰狞的神情渐渐温柔,笑起来的时候,却令他不寒而栗:“你来当我的孩子吧,我的孩子,到妈妈肚子里来,乖乖宝宝……”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赵舟想不起来了。
唯一回荡在残缺意识里的,只有那延绵不断的咀嚼声,哀鸣,笑声,还有,渐渐响亮的,婴儿哭号。
他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早已经……
那一瞬间,天选者赵舟残存的最后执念,就此烟消云散。
惊恐扭曲的神情渐渐的,恢复了平静,麻木又呆滞,仿佛泥塑木偶一样,再无任何的呼吸和思考。
宛如傀儡一般,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去了。
再一次的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正如同他旁边的那位‘前辈’一般。
他们早已经被时墟同化了,变成其中的一部分。
血肉和灵魂,失去的越多,被同化的就越严重,一直到最后,彻底和这一切融为一体。
不对,这真的是时墟么?
或者说,这真的是普通时墟么?
季觉虽然没下过本,但他起码听说过啊,普通的时墟只是上善之力的混杂和矛盾所形成的畸形异变,但也不会有这么浓郁的孽物气息啊!
孽变。
货真价实的孽变,就在此刻的医院之中,从他进来的那一瞬间就嗅到了,太多了,多的简直不正常。
表哥就在无时不刻的提醒。
可偏偏,却没有任何抽取的提示,毫无反应。
按照季觉的经验——表哥的孽变抽取,有两种,一种是用在自己身上,不论什么时候只要自己点个确认,随时随地,就连龙血入体都转变的回来。第二种,就是用在别人身上,那么限定的状况就多了。
从第一个夺命老登再到祝虹,以及后续的诸多尝试,都必须得是对方死了,或者濒死,失去了自我意志和对自身的灵质失去掌控力。
可他刚刚分明试过了啊。
从他把赵舟按在地上打,再到赵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