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她跟商意炽说明了情况。
“好,你去去吧。”
商意炽把脖子上的围巾围在她脖子上。
医院很难闻,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阿想在一楼等着她。
“宋总的病房不在这里,我带你过去。”
顾桃桃皱了皱眉。
医院后面是安静的地方,宋信然住在顶楼,电梯很方便,但宋信然并不好走路。
“宋总很辛苦,这两年都是用药吊着命。”阿想视线一瞬不瞬
。的看着电梯门,神态麻木,偏偏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哀伤。
“怎么没有早告诉我……”
顾桃桃吸了吸鼻子,她眉头皱着,一遍一遍做着心理准备。
“宋总不愿意我告诉你。”
一推开病房门,一道瘦成干柴一样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除了瘦只有瘦,完全看不到当初的意气风发。
已经完全脱了相。
“宋总现在只有九十多斤,一米八几的人……”
来的路上,阿想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
门开了,那道身影对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顾桃桃看着那道身形,突然之间,什么憎恨和厌恶全都烟消云散了。
“宋信然……”
顾桃桃的声音传来,他身子一僵并未回头。
顾桃桃慢慢走到他面前。
男人拿下呼吸机,一张脸白得几乎透明了。
“你……怎么来了?”
他声音嘶哑的几乎听不出开本来的音色。
“阿想说你生病了。”
顾桃桃坐在他对面,眼里带着一丝温柔。
宋信然笑笑,笑容僵硬,像是扯着嘴角好不容易发出的一声苦笑。
“顾桃桃……坐过来一点。”
宋信然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顾桃桃于是站起身,坐到了他旁边。
“有鸟巢看到了吗?”他语气有几分雀跃。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顾桃桃看了过去,
果然,是一窝鸟儿。
阿想出去时关了门。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宋信然回头,枯柴一样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脑袋。
他笑笑,这样的笑容,她已经分辨不出是什么意思的了。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顾桃桃,我心想……等我死了,再告诉你,你会不会愧疚当初没有对我好一点?”
他说着,收回了手指,放在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大腿上。
“宋信然,应该还会有机会好的不是吗?我听阿想说,国外马上会来一批医生,很厉害。”
“来过很多批了,绝症,怎么好啊……”
说着,他长叹一口气,“遗憾的是,我还没有宋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