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走过,听到这话回头一瞥,淡淡说:“我们出事是壮烈牺牲。宋记者出事是杨队失职。”
杨队笑起来,说:“听到了吧?”
宋冉小声:“知道了。”
排查地雷是一项相当繁琐且极度枯燥的任务。每个士兵在各自划分的片区内小心翼翼翻开地表的杂草灌木,让探测器扫过每一寸土地,半寸不能遗漏,半点不得马虎。
近四十度的地表高温,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的重复运作,疲乏程度可以想象。
宋冉架了摄像机跟在后头拍摄都有些吃不消,好在她只需要抓一些镜头,其余时候能去树下休息会儿。
跟拍时,她尽量不打扰他们,拿录音笔做语音记录时也极力压低声音。
天地间一片静谧。
上午十点二十分的时候,有一处探测器警报响起,士兵A检测到地雷了。
宋冉离他很近,立刻上前。士兵A却朝旁边喊了声:“阿瓒。”
李瓒就在附近,很快走过来。
宋冉调了下镜头,只见一株野生麦子的根部拉着一小段金属丝,离地面几厘米高。
“是颗绊雷。”士兵A对走来的李瓒说。
李瓒蹲下,轻轻拂开它周围的泥土,没一会儿,地雷的金属外壳显露出来。圆圆的,直径大概二三十厘米。
宋冉好奇,问:“什么是绊雷?”
李瓒答:“就是绊到了就爆炸的雷。”
宋冉:“……噢。”
宋冉还想问什么,但看到他开始剪线,就闭了嘴。李瓒拿军刀拆掉绊索,为保险起见,又拆了引信。
士兵A在一旁帮忙拨开土壤,拿军刀把地雷撬出来。
“小心!”李瓒忽然摁住他的手,沉声道,“底下还有颗手.雷。”
“我去!”士兵A吓一大跳,手臂僵直,一动不敢动。
宋冉也紧张极了,却不知为何并没感觉到危险,反而聚精会神盯着看。
李瓒缓缓托稳了地雷底盘,说:“你松手。”
战友慢慢松开手,全部交给李瓒处理。
宋冉保持着高度警惕,轻轻蹲下去,将镜头对准地雷底下,就见泥土里还藏着颗圆滚滚的黑东西。
还要靠近,镜头没掌握好距离,触了触李瓒的手。
宋冉:“……”
李瓒抬眸,她嘴巴抿得跟蚌壳似的,一副知了错的悄声表情。
他说:“你还在啊?”
“不然呢?”
“以为你吓跑了。”
“……”她嘀咕,“小看我。”
“不敢。”他说。
宋冉听言,偷看他一眼,他已专注于手头的工作,微锁着眉,检查底下圆滚滚的东西。
她稍稍把镜头拉远,问:“那是手.雷?”
“嗯。”李瓒漫不经心应着,压低了脑袋往里头瞄,判断情况。许是想起宋冉在拍摄,他手伸进去指着手.雷的柄,多解释了一句,“这地方原本有个保险销,拔掉了。现在手.雷握柄被地雷压着。一旦移开上面的地雷,就会爆炸。”
“好险。”宋冉轻叹,紧张地问,“那要怎么处理?”
话音未落,就见李瓒手伸进地雷底下,握住手.雷的握柄将它拿出来,递到她面前:“喏。”
宋冉:“……”
就……这样?
她窘着脸,问:“不会爆炸么?”
“除非我松手。”李瓒说着,松开了捏着握柄的食指。
“呀!”宋冉大惊失色,吓得一个后弹。
但手.雷乖巧宝宝似的安静在他手中——他松了食指,可中指跟无名指还紧紧握着握柄呢。
李瓒盯着她刚才一连串反应,亮亮的眼睛里浮起一丝隐忍的笑意;但他及时轻咳一声,克制地将笑容化解。
“……”宋冉想,她要回去告状,让他跑个10公里。
她端着相机,继续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