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龟人一辈子感觉最奇妙的时候,对方明明拥有女人的身材和外貌,但是它总有一种无法真正分辨性别和年龄的诡异感。
再看这女人的面相倒霉透顶,但龟人莫名地想要臣服朝拜。
真灵随手一挥,旁边凭空多出一个水幕,水幕里正在播放温时狼狈躲在小房间的画面,“你觉得他还幸运吗?”
这声音似极远,又仿佛极近,引起了龟人灵魂的颤栗。
真灵来这一趟不过是心血来潮。
龟人是他统辖范围内稍微有那么点意思的生物,加上真灵意识降临的时候,已经从化身的记忆里看到了导游小姐和龟人的恩怨纠葛。
他这才出来随便找了点乐子。
龟人下意识看了水幕一眼,少年右边袖子全是血,脸色惨白如纸,狼狈得惨不堪言。然而龟人豆子般大的眼睛无视了温时的凄惨,诚实点头。
这个头几乎刚点下去,龟人四肢翻倒。
怪只怪它职业病犯了,回答问题的时候偷瞄真灵欲要看相,结果当场晕死过去。
真灵随和地给龟人的爪子塞了先前的咨询费,走去外面停步望着无边苍穹,眯了眯眼:“意思是,他能挺得过去吗?”
负一层所有的环节都是照着对方的思维反向设计,若是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着实不可思议。
真灵的双目变得越来越空旷沉寂,世间的一草一木此刻都在他的注视当中。远处的医院,身后的站台,更远处的废弃轨道,还有……刚刚清醒过来,跑去草坪拧开地埋喷头搓爪子的龟人。
“……”
龟人正用力搓着真灵给它塞钱的那只爪子,搓到皮肤都从墨绿泛酡红,仿佛担心晦气沾手,它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霉运走开!”
然后对着先前水幕的方向虔诚拜了拜:“火盆保佑。”
真灵沉默了。
他突然觉得,假如有一天‘火盆’想要掀翻这个世界,龟人一定是最早投敌的群众,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