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阴晴不定,看不出是什么神情。
“你们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厉害。”星衍宗宗主口吐鲜血,其中夹杂着不少暗黑色的内脏碎片,却咧齿道:“只是,威胁一个本就没打算留任何后路之人,不觉得好笑吗?”
他脚边也都是鲜血,分不清是谁的。
柳昕冷声道:“你的家人——”
星衍宗宗主像是完全听不见这只言片语,只继续嘶哑道:“反正都是做狗,做谁的狗又有什么区别?我星衍宗的弟子,谁都能来踩一脚,活成这副模样,真是可笑窝囊至极。辱没了祖先荣光,合该以身殉罪……”
姬融雪兽化的耳朵微动。
她听到了来自地底的响动,如地狱一般轰鸣。
眼前之人已然突破了“人”的范畴,又或者他早在不知多久以前就将自己当成了一个载器、一个阵眼、一个开关,唯独不是一个人。形体骤然如一团烂血泥爆开,属于蚩尤的本源魔元黑光攒动,蠕动时还有咆哮声响起:“找不到阵眼?就算找到阵眼,就凭你们,也无法阻拦。阵法之能,本就该通天换地……本就该像现在这样!!”
霎时,属于北界的祭坛冲破地层,地动山摇,那废弃的阵法泛出光芒,仅仅一瞬,便将在场之精锐吞进半数!
这祭坛的阵法,将人传到了什么地方?!
姬融雪暗红眼瞳收缩,眼睁睁看着铁蛋消失在自己眼前,方想操纵号角,眼前便一昏。
天旋地转。
……
……
……
再睁眼时,云闲面前是一丛绿草,根部还隐约带着些湿润的水汽,说明不远处可能就是湖泊。可再往远处看去,又是一片皲裂的赤红荒漠,如地狱般的陌生景象,两极反转,虚虚实实。
“大师兄?太平?蒋长老?”云闲还没爬起来,就发觉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太平道:“我头好晕……”
云闲:“小孩子哪来的头?这是哪啊?”
她刚才还在奋力游泳,想要与姬融雪传音,下一秒一道黑光就把她吸进来了,真是摸不着头脑。
太平怔了怔,片刻后,语气中有些迟疑:“这好像是单独开辟的一方结界,四处都是魔气,倒是方便了我……我察觉到不远处有别人的动静了。蚩尤想做什么?你千万小心点。”
“……”云闲道:“对哦,你是魔剑。现在外面怎么样?”
太平眼珠子一转,道:“进来的都是四界精锐,现在外面已经开始水漫金山了,就凭那些剩余的修士,根本撑不了多久。”
云闲差点破音:“你说什么?四界?精锐??”
太平无情道:“要么想一网打尽,要么想收割气运,杀你不过一指头的事。更何况这还是魔教幻境结界,蚩尤主场,这次没上次那么好运了,没有上古遗物,它又有所防备,谁能近得了它的身?”
云闲:“……”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蚩尤应当也是这么觉得的。但,你永远想不到一个自作聪明的魔会有多可怕。
所以蚩尤究竟是想做什么?
这附近实在空旷,云闲起身眺望,远处熔浆泛黑,正在不断涌动,她看着看着,突然不妙道:“太平,不是我的错觉吧。岩浆似乎在往这边靠近。”
“不是你的错觉。”太平道:“边缘处的熔浆正在不断往内收缩,能活动的范围会越来越小。”
云闲:“……”怎么,是某款叫做大逃杀的游戏给了蚩尤灵感吗,那至少开局给点装备啊。
暗沉天际之下,终于出现了一轮血月。
四座祭坛在地界线处再度浮现,二十扇石门的虚影沉默站立,只有剑阁的徽征已然暗了下去。
死亡的阴影伴随着祭坛缓慢攀爬而上。
“四界将会重归一界,这是数万千年前就已注定的天命。”有无感情的女声在天际骤响,道:“穿越这道石门,经过试炼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