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睡别乱动,我沙发上躺会儿。” 就在他转身时,手心却被苏阑指甲挠了下,她纤长浓密羽睫覆着眼睑,微不可闻,吐出一声,“三哥。” 四下无人寂夜里,沈筵听见来自自己胸膛里,越来越响,像鼓乐一样密集心跳声。 “我在这儿。” 他低下头,俯身吻住了她那双唇,极难耐往深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筵顾忌着她才喝了酒,也是许久未开荤腥,他步子放慢了许多,一点点慢慢尝着,临了反将自己折腾得情志失调,他侧身送时脑倥偬一片,坠雾里云端。 时间才刚一过零点,空就传来“嘭”声响,巨幅烟花凌空而绽。 沈筵意识有些涣散迷蒙,他不受控,眼梢泛着红,胡乱吻着身下小姑娘,“心肝儿,我新一年来了。” 他最终,在甲板上众人碰杯声里,捱过了一阵长久而晕眩颤栗之后,搂着苏阑昏昏睡了过。 待再醒来时已近清晨,海上天亮得早,他下意识摸怀,照旧空空也,和那天在RITZ醒来一样。 沈筵有些懊恼睁开眼,就看见落窗上映出一个端丽背影,是苏阑穿了他白衬衫趴靠在栏杆上。 他坐身扶额了,披上浴袍走过,从身后环住她柳腰,“醒这么早?” 苏阑极难得没挣开,“我刚看完了一场日出。” “嗯,怎么不叫醒我一看?” 沈筵把下巴扣她肩窝里,用力闻着她脖颈间甜香。 苏阑不道怎么说,才能形容得出,醒来时看见紧挨着她自顾沉睡过沈筵,她拨开床头古董瓷灯,借着昏黄灯光细看他脸,霁月光风是仍存了八分,只是他眼尾一条难寻见细纹提醒着她,沈筵今年也已经不再年轻。 她故意道:“我瞧你睡得正香呢,吵醒了谁吃罪?” 沈筵了声,“胡说,我何曾因为这点子小事怪过你?” 苏阑仔细想了想,她有那么一阵子因为考试压力大,到了晚上就做噩梦,在梦里头什么样儿可怕情形都有,只一被吓醒,她就打开灯来往沈筵怀里钻,沈筵半夜被她吵醒,也只是轻轻拍着她说不怕。 后来沈筵瞧着她为了这么个破考试一天天瘦下,吃不下睡不着,就开始每晚盯着她喝安神汤。苏阑甚至还记得那段时间,夏天晚上,沈筵不算忙时候,总是躺在棠园后苑里一把双人黄花梨木摇椅上,把她揉在怀里赏月,待她睡着了再将她抱回房。 不能说沈筵不好,那样太没良心。可是硬说他好,又好在哪儿呢? 苏阑瓮声瓮气说:“还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多年未再尝过这样清醒着似漆交缠滋味,沈筵动情在她脸上蹭了蹭,哑声道:“算是没白待你好。” “这年我在外经历了很多糟糕事儿,你猜怎么着?我虽然年岁渐长,却远不念大学时游刃有余,归根结底还是那两年习惯了凡事依赖你吧。”苏阑顿了顿,强按下汨汨涌出温情,平静开口,“人生说到底是条独行路,我不怕自己在雨里走下,怕就怕原本我撑伞人,忽然有一天走在别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