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管升迁调动那么多，也不是就有成的空缺等，立即能安排能走，快也要到年底，在过个年收拾一番，动身起码到明年。”

这倒是真的。

吏部管天下文官调任、任免、考核、升迁，每年每月地上送去的折子，还有京里的折子能堆成小山，像顾兆这种从六品的小官排队等吧，快也要一年，慢那就等两三年。

再慢那就没数。

顾兆又不想给塞银子打，不靠关系走门路，那就按照规章秩序慢慢等。

两人一想，还有一年多倒是冲散一些愁绪。兆弟能去地其实好，兆弟生随意不爱拘束，又是个实打实的实在人，不爱繁文缛节和规矩，去地随多好。

郑辉与严谨信不是这样的人，两人还是喜欢京里，前是郑家的期许和厚望。，严谨信格端正肃穆，推崇正统，能做纯臣，加上在京中才有关系——他老师施明文在，起码在翰林做锦绣文章没问题，之就是考核，极有可能进内阁，成学士。

两人佩服顾兆，说走便走，丝毫不眷恋京中的功名利禄。

“也不用想太高尚，就是没规矩惯，当上次吓破胆。”顾兆举杯笑笑碰下。

三人饭桌上谈这些正事，黎周周三人便抱着孩子喂饭不怎么开口说话，只是等离开，各自进自家马车里，柳树才憋不住，一下子眼眶红。

“周周哥咋、咋就要走。”柳树声都带着哽咽。

严谨信见小树哭便慌『乱』，他不知道劝什么，便先握着小树的手说莫哭，柳树正难受，“就哭就哭。”可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干嚎嗓子不掉泪，这次是真的难受，没声却掉泪。

“以前一个人在村里，你去府县念书上学，在村里整日撵鸡逗狗跟村里那些媳『妇』儿斗嘴掐架，当时的也没觉得怎么样，还挺得意高兴打赢。”

“有时候怕，她们说你当官会嫌弃，以指定休。”

严谨信沉默下，说：“以前介怀过，来再也没有。”他那时候也觉得娶哥儿面上无光，不愿提及，来认识兆弟才羞愧。

小树在村中干活种地照顾家中老小，是他不该在意那些世俗设的规矩。

夫郎又如何，贵在品行，而不是世人眼光。

柳树这会难受，还能瞪一眼男人，他就知道嫌弃过他，嫌他粗俗没文化，他就知道！以前刚成亲都不爱怎么碰他，来从府县回来就跟变个人似得，整天缠着他干。

“别哭。”严谨信挨瞪也只是默默说。

柳树哭不下去，他装哭可以，还会小寡『妇』上坟时那个哭腔，他学的可像，可在被一打岔哭不下去，也不爱用那种假模假样的哭法伤心，他是真难过。

“去府县慢慢跟着周周哥才学会许多，以前以前在村里没见识的事情和道理，要是以前你要教认字，肯定嫌麻烦偷懒还来不及，反正男人当官，有吃有喝的还受什么苦。”

“可在不一样。”

周周哥教会他好多道理，柳树以前以为自己是爱钱，苦怕，这次赈灾，他也捐银钱，家里捐米粮，他都没心疼，才知道也不是爱钱，是爱赚钱，就那时候自己有用处，也很厉害。

以前在府县，还有人叫他柳掌柜呢。

严谨信：“明日黎家要来咱们家，去地也还早。”

“对哦，也许没准周周哥就不走。”柳树先放心，开始盘算明日周周哥来给做什么好吃的。

严谨信没说话，兆弟做的决定显然是和黎夫郎说过，在饭桌上提起来，黎夫郎脸上欣然赞同，可见是说好的，轻易不会改动。

只希望这调任再晚些，再等等。

年过的轻松自在，林家来回帖子，帖子上大概话意思是本来想邀黎家一家去他家玩，只是林家人多亲戚多怕照顾不周，主和康安少爷过年要回宫里，怕是不能见着云云。

跟林家过年的来往便是书面信，这就可以。

初三去严家，又是吃喝一大堆。